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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卡麦\洛卡】红灯

#大学教授设定,关系混乱,其实是卡→麦,洛→卡,还隐个莱麦,莱恩已死,对对对,没有人活得开心,三俗狗血。

       我去通知卡德加赶往医院,麦迪文在讲台上倒下去。

       卡德加还在上基础有机化学课,我把他叫出教室,说的时候卡德加小心翼翼地哭了起来,不是哇的一声,如果那样我就能嘲笑他,嘿小子你今年都几岁了还和小姑娘一样。

       在我的印象中他的确很容易哭,为一些不明所以的事情,比如说养的豆荚上爬满了蚜虫,种出来的大黄不是粉红色的,窗口橡树被风刮断,理由在我看来是很可笑的,他害怕虫子也不想伤害它们,可是豆荚再过两个礼拜就要成熟了,不是粉红色的大黄做出来的甜品不好看,他在那棵橡树的某根枝芽上取过生长素,他太像个小孩子,但不全是不可理喻的善良,他有自己的准则,这可能是麦迪文答应成为他的导师的原因,也可能是我来通知他的缘故。

       麦迪文他怎么样了?他眼睛里很大粒的水珠滑落,淅淅沥沥像是窗外雨的延伸,压低声音问我,我看出他的焦虑与迫切,那件衬衫快被攥成一团了,我拍了拍这个小孩发抖的肩膀,我有车,去趟医院吧。他几乎是跑着奔向车库,很明显他期望我也跑起来,我就在他前面,先发动车,开了除湿。他坐在副驾驶,两只手相互交叉,用大拇指指甲去摩擦指关节,那块皮肤很快变红了。会开车吗?我直接把方向盘给他了,希望这辆车不要喝醉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车子重见天日的时候,挡风玻璃边缘出了点雾气,很快就消退了,但卡德加还在哭,他的眼泪很安静地砸下来,我觉得事情不太对了,在思考之前,他踩足了油门,由于惯性,疑惑的事情被抛在脑后,我只问了一句怎么回事?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两侧是起伏的车流,尚未拥堵,我看着某一滴泪水折射窗外车灯,五光十色,他蠕动嘴唇,麦迪文是我的老师。他带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决绝扭转方向盘,在逐渐凝滞的道路上穿梭,我的脊骨始终贴紧座椅靠背,我搞不清他的准则是什么,这让我有些怀念卡德加刚入学的时候,你去看他的眼睛,清澈得像蒸馏水冻成的冰块,现在不太一样,有杂质和气泡混进去,某些地方发白了。无论怎样,他留校当教授是正确的,一块冰怎么去地狱里融化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突然我的脊骨被剥离靠背,整个人向前倾,没有安全带我可能已经亲吻冰冷的玻璃了,留下一团始料未及的白雾。我恼怒地扭头,你他妈的做什么?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现在是红灯。卡德加回过头来看着我,这是一个相对冷清的十字路口,三十秒足够另一方向的余下车辆通行,但卡德加没有离开,现在是红灯。他的声音在抖,手在抖,整个人都在抖,我觉得他马上要爆裂了。

       你刚刚不是风驰电掣的吗,红灯怎么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还剩下四十五秒,卡德加说,我甚至能看见急救车顶上闪烁的灯,一明一灭,麦迪文老师躺在车里,呼吸微弱。洛萨,我在大四的时候,周末申请使用实验室,麦迪文老师陪同,那次他就这样倒下了,碰倒一排试管架,我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回头,他半靠在实验操作台边上,没有动静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还剩下二十秒。我张皇失措拨打急救电话,太紧张以至于地址都报错了好几次,然后我打了你的电话,记得吗?可笑的是,在让你来帮忙之前,我去查看了电炉,把它关掉,防止烧干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他又踩足油门向前了。

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洛萨,我是一个没有道德观念的人。当初我应该去用急救知识确认老师的情况,但是我不能让电炉继续开着,如果我没有去关掉它,我今天没有资格教导学生。我应该飞驰去医院,但是我不能因此闯红灯,如果我这么做了,我就失去了评判所有违反的人的权力,我永远没法教育小孩,你不能闯红灯。

       我突然意识到卡德加仍然没有脱去我最初见到的样子,他依旧是一个小孩,他可能觉得自己的准则是罪恶的,不近人情的,但是,他是以自身为基点设立准则的,他所认为能做的不能做的,他都已经严格遵守了,然后才拿去衡量他人,衡量世界。最终,我没什么可说的,孩子,你已经很好了,不要想太多。

       到达医院后,我让卡德加先去,我去停车,显然他需要这个。我看着他冲到雨里去,我想起了一开始让我疑惑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卡德加坐在手术室门口,他沉浸在半个阴影里,没有抽泣,我必须说,他的焦虑超出正常的范围了。我问他知道莱恩的事吗,他犹豫了一下,点了点头。他又开始了,我看到他在摩擦先前肿起的皮肤,透明的液滴在手背上溅开,麦迪文是我的老师,麦迪文说过他只能是我的老师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他没有颤抖,但比先前更容易爆裂,他的准则,他的桎梏,总有一天要害死他。我再次拍拍他的肩膀,那儿已经被雨水完全打湿了,我告诉他,孩子,你这样去看待世界,太容易失望了,你能坚守是件好事儿,不能也没有问题,大多数人都是不能的。他开始抽泣,然后非常痛苦地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这一刻,我觉得我要完蛋了,我要万劫不复了。我用拇指覆盖了他肿起的皮肤,灼热,低下头去亲吻他,得到一个苦涩而短暂的天堂。

      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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